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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南南兵,驟然夜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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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苓很早就得到了消息,來清風居同懸河公商議對策,商議了許多都覺得不妥當,故此沈吟,正凝神思索間聽到蘇欲晚叫他,擡起頭來道:“九小姐問我?恕三兒愚笨,還沒有想出好辦法來。”

蘇欲晚道:“你把你想到的說出來聽聽看。”

祁苓猶豫了一下道:“若是說錯了還請勿怪。我想南國驟然發難,在沒弄清楚緣由之前不可唐突增援,正如剛才爹所說的一樣,若是南國乘著這邊防守不備而攻了進來,得不償失。但……我始終很擔心哥哥那邊,本來那邊軍力薄弱,若是……”

“相爺怎麽看?”蘇欲晚又問。

懸河公沒有回答她,擡眼道:“只怕九小姐已經想好對策了吧。”

蘇欲晚笑了:“相爺你也別急著擡我,我今天看了一天的字現在腦袋都還混亂著呢,你要這麽信我,我一個緊張就只有亂來了。”

“午吟把書信送過來了?”

“清晨送來的,還好我下午趕著看完了。”

“上次遺留的問題,分析出來了嗎?”

“剛好。”蘇欲晚讓葉檀把她方才畫的那幾張機關圖呈上來,鋪在桌面上,道:“喏,這是南國城邊分布的機關,簡單的地方我都略過了,我想相爺你是看得懂的,覆雜的地方我都有詳細的備註。相爺不如現在看看,如果看得懂,我就接著往下說了。”

懸河公細細看來,發現蘇欲晚寫得的確很詳細,翻到最後一頁,看到滿紙的墨漬,不知道原來寫了些什麽,問道:“這是什麽?”

那本來是蘇欲晚寫的兩句詩,墨跡還沒有幹的時候她就把這張宣紙和其他的疊在一起了,此時字跡花得不行,什麽都看不清楚,蘇欲晚笑了:“我想不出來的時候信手塗鴉上去的,相爺把它揉了扔了就好。”說著伸手去拿,果真揉成一團扔到一邊。

懸河公把這幾張機關圖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,發現其中精妙的確難以言喻,嘆道:“果然精巧,難怪裕琉瑾現在有膽子向我出兵。”

“慌什麽。”蘇欲晚向後微微仰了一點,靠在椅子上:“世間最懂機關的人坐在這裏呢。”

她這句話把懸河公逗樂了:“你把扶搖城的恣玉門先生置於何處?想來你大哥都比你懂一些。”

“相爺說話也太直了些。”蘇欲晚悻悻道:“讓我得意一下都不好麽?你再諷我我就不給你出主意了。”

她一番話下來,本來緊張的氣氛頓時松懈下來不少,見她言語輕松,懸河公莫名的放心下來,微笑道:“還請九小姐賜教。”

“先哄我高興。”蘇欲晚大小姐脾氣不改。

懸河公示意祁苓去把上好的龍井茶和甜點端上來,將桌面上的東西全部收拾到一邊,又令人捧了個精致的木盒子上來,還沒有打開,就聞到裏面清香四溢了,蘇欲晚眼睛一亮:“這是東街那家的桂花糕?”

懸河公點點頭:“唯有那家點心鋪子把一個小小的桂花糕弄出這麽多名堂,賣得比陳年女兒紅還要貴。”

“這你就不懂了。”蘇欲晚迫不及待的掀開盒子,抓起裏面的桂花糕往嘴巴裏面塞:“這可是你給我買的,到時候我牙疼了你得負責找大夫給我治好…….我牙疼起來可厲害了,到時候我心情不好,發起脾氣你可別說我愛折騰。”

懸河公微微一笑算是答應,耐心的等著蘇欲晚吃完糕點、咕嚕咕嚕的灌幾碗茶在肚子裏,輕輕的把山河圖推到了她的面前。

蘇欲晚這下高興了,指著山河圖上面幾個標記過的地方道:“你看這是淮陵一線,你的大兒子在這裏苦戰,現在其他地方的兵力不敢輕易調動,又害怕戰起的那邊打得艱辛,對不對?”

“是。”

“我想相爺你對南國的兵力了解的比我多,你應該知道裕琉瑾把兵力重點放於何處,想要調兵去攻打淮陵一線,那其他地方必定得空出一塊,雖然有機關城作為防守,但機關畢竟不及人力,這個時候分派一隊攻她空缺之所,分派一隊援助淮陵一線,剩下的駐守城邊……這個時候把其他地方的兵力調過來已經來不及了,只能擇近。”

懸河公略一沈吟:“這樣一來,城邊還是會疏於防守,這是其一;反攻南國空缺之所並不明智,不僅容易陷入困境,還會被機關所傷,損兵折將,這是其二。”

祁苓忽然道:“爹,我覺得這樣很好。”

“怎麽說?”

“機關城是扶搖城的恣玉門先生親手打造,那位公主對此肯定無比信賴,才會驟然發難;九小姐如今知曉了如何破解那些機關,這個地方就變得極為脆弱,只要帶兵前去試探一番,稍有不妙就迅速撤回,若是確定萬無一失,就順勢而下,取了機關城。”

蘇欲晚點頭笑道:“三公子頗得我心。”

懸河公伸手緩緩的扣著桌面,似乎在仔細的思量,四下寂靜,只有他手指關節輕輕敲擊桌面的聲音,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慢慢停了下來,問道:“誰去攻城?誰去增援?”

蘇欲晚想起自己才從扶搖城初來的那一天夜晚,在相國的大船上見過的那兩位將軍,道:“餘將軍和阮將軍何在?”

“他們在。”

“讓他們去攻城罷,我初時見過他們一面,他們倆是有作為的人……增援這個我倒覺得不打緊,誰去都好,相爺你家那位大公子可不是吃素的,難道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?”

懸河公立馬吩咐下去,回頭道:“那麻煩九小姐守著這城邦了。”

“放心。”蘇欲晚擺擺手:“不過你得把那位‘顏丹劍’傳人叫來,我一個人還真有些怕。”

北國的‘顏丹劍’傳人有兩位,一位是護在懸河公身邊的莫奈何,另外一個被派遣去了南國做暗探,叫做莫能辯,蘇欲晚指的自然是莫奈何了,懸河公答應下來,一面叫人去喚莫奈何前來,一面叫人去準備馬車,好送蘇欲晚出城,去城邊守著,以防南國那邊發難。蘇欲晚想著又要奔波一夜,不由得趴在桌上長嘆了一口氣。

莫奈何很快就來了,推門而入,朝著房間裏面眾人微微頷首。蘇欲晚這是第二次見他,他還是個年輕人,劍眉高聳,身著灰衣,背負顏丹玄劍,見著蘇欲晚拱手道:“見過九爺。”

蘇欲晚打量了他一番,道:“我早聽說過你的名聲,只是沒想到你會放棄江湖,回來侍奉相爺。”

莫奈何淡淡道:“九爺不也來了相國府?”

蘇欲晚才入北國的時候,有直接斬殺懸河公的念頭,但仔細斟酌之後發覺這是行不通的,首先懸河公自己就是習武之人,再則莫奈何時常守在懸河公身邊護他周全,想要驟然發難實在困難,那時候蘇欲晚就好好的把莫奈何調查了一番,發現他一手顏丹劍使得出神入化,自己只身和他一搏還不一定搏得過他。

但她從來沒有和莫奈何真正的比試過,此時莫奈何正在眼前,蘇欲晚手癢起來,忍不住道:“你劍使得很好吧?我們來比試比試?”

莫奈何微微側身:“相爺遣你我去做什麽,九爺想清楚了,現在可不是爭鬥的時候,往後有機會再比吧。”

蘇欲晚有些可惜的道:“你也太嚴肅了些。”

在等莫奈何來的時候,葉檀去了外面備馬車,蘇欲晚剛剛說完這句話,葉檀就回來告知他們已經準備妥當,喚兩人上車,蘇欲晚便和莫奈何辭了懸河公,出了門,臨走前懸河公囑咐他們小心些,他們一一應允下來。

出了清風居,燈光頓時昏暗下來,蘇欲晚眼神向來不好,此時燈光驟暗,她更覺得眼睛不適,輕輕的揉了揉。葉檀扶了她一把,掀開簾子讓蘇欲晚上車,莫奈何站在後面等蘇欲晚進去之後,自己才翩然躍上,弓著身準備進去的時候又似乎想起什麽,回頭道:“不如我駕車?你進去坐著罷。”

葉檀笑道:“你駕車不穩,莫抖著九爺了。”

“你倒是細心。”莫奈何淡淡道,放下車簾。

蘇欲晚聽出他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諷意,不明白為何,掉頭看他,卻見他穩坐在一旁閉目養神,手指隱約顫動,在昏暗的光線下也看不出他有些什麽異樣的神色,只得作罷。

想來莫奈何始終帶著些江湖之人的脾氣,喜歡誰不喜歡誰全部擺在臉上,或許是蘇欲晚在江湖上名聲不好,莫奈何才沒有給她好臉色看……好在葉檀不是莫奈何的脾氣,莫奈何也沒有葉檀那般聰明,不然還真得讓蘇欲晚花好大一番心思。

這般想著,馬車已經動起來了,蘇欲晚又想起來才來相國府的時候,也是葉檀駕車,恍恍惚惚像是昨日……不知道為什麽她今晚這般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,或許是太久沒有殺人了,今晚將有罪孽交在她手上,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寧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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